2014年5月23日 星期五

神與廢柴



在發生無差別殺人事件的當晚看了這部電影,對於電影的最後一幕耿耿於懷。主角Llewyn是個廢到不行又抗拒社會化、抗拒改變自己路線的民謠彈唱歌手。他曾經有個團,但搭檔跳河死了,而且還選在比較不紅的橋跳河(聽起來就是不那麼傳奇,也不是甚麼自殺了會被大家傳頌的那種)。自己的表演事業也一蹶不振,千里迢迢跑去芝加哥找個機會也失敗。

最後一幕,在酒館裡,主角表演完之後輕輕把吉他放在台邊。接著上台的是一個脖子上有掛著口琴的蓬蓬頭,拾起那把Llewyn擺在台邊的吉他,扯起鴨扁式的嗓子開始唱歌--是的,他就是Bob Dylan。而主角除了在吧台邊跟店老闆答腔,還是一如既往的被叫出酒館,被人在暗巷餵個幾拳。片子就在Bob Dylan的舞台燈側影和嗓音,和廢柴主角被痛扁攤在暗巷的蜍樣嘎然做結。

不是跟那些故事一樣嗎。有舞台上閃耀著的搖滾神話,也就有那跟他錯身的過街老鼠。神話在舞台上的聚光燈下,製造出的是黯黑的陰影,在這陰影內,有人掙扎著,爬著滾著,甚而自毀或毀人。島國上的反叛青年站上舞台前進的同時,有人跳下往死亡的深淵裡墜落,或把別人拉進死亡的深淵裡一起墜落。他們都是無法容入框架的人。我們也都可能是無法容入框架的人。我常在想,我和他們的差別是否也僅一線之間,就像小丑和蝙蝠俠。我沒有答案。然而,正是這種複雜和不確定,才證成了,在肉身以外,我們還有其他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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