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11月22日 星期六

今日讀到了矢內原寫殖民時期反抗的幾條不同脈絡,談到當時的幾種角色,譬如進行議會請願運動的資產階級譬如醫生和小地主,譬如站在反抗運動對面的御用仕紳或御用知識份子,又譬如從切身的剝削處境出發反抗的蔗農和工人。

這是很粗略的分類我知道,今天的社會關係遠比過去複雜許多。可是概略來說,一百年過去了,前兩類人在政治舞台上依舊活躍著,而我們又何時曾為最後一類人留下一點空間了?

2014年8月20日 星期三

兩個經驗:年初的transmediale實驗片Screening,片中非洲部族殺雞的儀式,引得現場觀眾哀聲連連;另次則是趙德胤的冰毒片末宰牛的畫面,一樣是弄得整個廳哀鴻遍野。

2014年5月23日 星期五

神與廢柴



在發生無差別殺人事件的當晚看了這部電影,對於電影的最後一幕耿耿於懷。主角Llewyn是個廢到不行又抗拒社會化、抗拒改變自己路線的民謠彈唱歌手。他曾經有個團,但搭檔跳河死了,而且還選在比較不紅的橋跳河(聽起來就是不那麼傳奇,也不是甚麼自殺了會被大家傳頌的那種)。自己的表演事業也一蹶不振,千里迢迢跑去芝加哥找個機會也失敗。

最後一幕,在酒館裡,主角表演完之後輕輕把吉他放在台邊。接著上台的是一個脖子上有掛著口琴的蓬蓬頭,拾起那把Llewyn擺在台邊的吉他,扯起鴨扁式的嗓子開始唱歌--是的,他就是Bob Dylan。而主角除了在吧台邊跟店老闆答腔,還是一如既往的被叫出酒館,被人在暗巷餵個幾拳。片子就在Bob Dylan的舞台燈側影和嗓音,和廢柴主角被痛扁攤在暗巷的蜍樣嘎然做結。

不是跟那些故事一樣嗎。有舞台上閃耀著的搖滾神話,也就有那跟他錯身的過街老鼠。神話在舞台上的聚光燈下,製造出的是黯黑的陰影,在這陰影內,有人掙扎著,爬著滾著,甚而自毀或毀人。島國上的反叛青年站上舞台前進的同時,有人跳下往死亡的深淵裡墜落,或把別人拉進死亡的深淵裡一起墜落。他們都是無法容入框架的人。我們也都可能是無法容入框架的人。我常在想,我和他們的差別是否也僅一線之間,就像小丑和蝙蝠俠。我沒有答案。然而,正是這種複雜和不確定,才證成了,在肉身以外,我們還有其他東西。

2014年5月12日 星期一

[轉記] TAZ



圖:歷史上在TU-Berlin舉行的TUNIX大會,為德國運動邁向體制化、制度內鬥爭的一步

噢~我必須說TAZ是份好報紙。這份報紙是合作社制(Verlagsgenossenschaft),我都一直把他講成是德國苦勞網(這樣說應該對兩邊都是稱讚:))。採用訂閱制/合作社這樣方式的結果是,在德國紙本報紙發行量普遍下滑的趨勢中,連街上都會遇到有人在送南德日報跟法蘭克福文匯報時,TAZ的訂戶簡直就是鐵桿級的!給窮學生的小道:柏林看露天電影的地方常常有免費TAZ可拿...欸欸等等不是窮學生嗎怎麼出現露天電影,好啦圖書館也都有TAZ,或者上街去抗爭,也常常可以在抗爭現場拿到TAZ啦。而且TAZ是德國這邊報紙最早有線上版的。2014年起他們甚至開始採用類似像德國綠黨雙頭制(生理男女各一,雖然我也常常不是很確定他們性傾向是否也是男女各一或都是LGBT),有兩位發行人職掌。

相對平等地組織結構源自於這份報紙是68學運的遺產。當圖片報跟Axel Springer拼命抹黑學生運動,然後運動者氣到把Axel Springer的報車都翻了之後,他們就開始設想一替選出路,也就是左翼應該也要有自己的媒體。然後78年當然一大票運動者為了回應77年的德國之秋,在柏林工大(TU-Berlin)開了一個Tunix大會。查了一下,Tunix的意思應該是什麼都不做(Tu-Nix),就什麼都辦不到 (Macht-Nix)。這個為期三天的會議裡,參與的人數據稱在一萬上下之譜,當時連傅柯爺爺都從法國咚咚咚跑來與會了。這次會議被視為是體制外運動(Sponti)的尾聲,制度化另翼抗爭的起頭。帶來的後續產物除了TAZ以外,同志運動、手工作坊、生態農莊、有機店,綠黨的建黨構想也在這時被提出。上次史諾登跑路來到柏林,和他會面的綠黨我們這一區Kreuzberg的國會議員Ströbele(這次綠黨輸得慘兮兮,柏林綠黨只剩他了),當年也在一起建立TAZ的創始名單中。

總之,TAZ有時就像一個記者農場。平等一致的薪水制雖然不錯,遺憾地卻也常常要面臨挖角,不過也因此TAZ的精神得以散佈到各處。然後雖然也常常一付快倒快倒,但是每次卻又安然度過(這部份總是也讓人想起台灣傳說中的自立晚報,不同是自立最後熄燈...)。現在報社坐落的那條路,就以當時的學運人物杜契科(Rudi Dutschke)為名。當年他的死敵Axel Springer也有一條路以他為名,在柏林剛好有一個十字路口交會,有幸的話大家來柏林可以朝聖一下。TAZ底下還有青年世界(Junge Welt),是當年DDR的自由德國青年團(FDJ)底下的媒體。統一後面臨私有化,幾經轉手來到TAZ其下。現在則是以馬克思主義、反法西斯/新納粹為導向。JW有份宣傳海報很讚,標語是"他們刊印他們說的謊,而我們刊印他們如何說謊(sie lügen wie gedruckt, wir drucken wie sie lügen)"。JW的出版也都很棒,最近剛入手他們一本講德國70-90佔屋運動的二手書,是一個社會運動紀錄書系下的一本。

此外,因為TAZ的標誌實在跟德國有名的風衣品牌Jack Wolfskin的LOGO太像了,當初剛到柏林時我還一直搞不懂,為何報紙上面一直有外套LOGO。為此兩家還互打過官司,哀怨的是小蝦米總是比較難贏,而且好像是人家跑得比較快有去登記專利(專利有時真是個只保護有錢人的鬼東西),所以TAZ的LOGO就被規定一定要與Tageszeitung這幾個字連用。總之,如果想要瞭解德國的社會運動或左翼現在在想什麼,看TAZ就對了。TAZ跟JW,基本上就是運動的好朋友(有時也扮演諫友)。說真的,在路上只要有看到人家在看TAZ,就會覺得對這人很有好感。

總之總之只是想說,這次運動能被刊載在這份報紙頭版,實在榮幸。感謝林育立!

2014年5月1日 星期四

自己的藝術自己爭

課堂拜訪柏林藝術家工會。會長問我們知不知道現在有的工作室補助是哪來的。他說,當時他們,每隔一陣子就佔領一次柏林重要的博物館。談到當初佔領新國家藝廊時,會長還說因為旋轉門可能過不去,他們還請女性藝術家佯裝成孕婦推嬰兒車,好誘騙館員開側邊大門;接著趁隙,所有行動者們一哄而上,搬著自己的大小物品然後將新國家藝廊佔滿,外頭的夥伴則對群眾宣傳,沒有工作的空間,就不會有這些藝術品。一次一次,直到政府願意退讓。

除了臉年輕不再,這位大叔現在仍不斷地為藝術工作者的權利和政府周旋:社會住宅及藝文用途代以公有地產私有化政策、藝術工作者基本薪資、撥給獨立藝文場景的政府預算等等。


2014年4月18日 星期五

暴力-Erich Fried


Die Gewalt

Die Gewalt fängt nicht an
wenn einer einen erwürgt
Sie fängt an
wenn einer sagt:
'ich liebe dich:
Du gehörst mir!'

Die Gewalt fängt nicht an
wenn Kranke getötet werden
Sie fängt an
wenn einer sagt:
'Du bist krank:
Du mußt tun was ich sage'

Die Gewalt fängt an
wenn Eltern
ihre folgsamen Kinder beherrschen
und wenn Päpste und Lehrer und Eltern
Selbstbeherrschung verlangen

Die Gewalt herrscht dort
wo der Staat sagt:
'Um die Gewalt zu bekämpfen
darf es keine Gewalt mehr geben
außer meiner Gewalt'

Die Gewalt herrscht
wo irgendwer
oder irgendwas
zu hoch ist
oder zu heilig
um noch kritisiert zu werden

oder wo die Kritik nichts tun darf
sondern nur reden
und die Heiligen oder die Hohen
mehr tun dürfen als reden

Die Gewalt herrscht dort wo es heißt:
'Du darfst Gewalt anwenden'
aber auch dort wo es heißt:
'Du darfst keine Gewalt anwenden'

Die Gewalt herrscht dort
wo sie ihre Gegner einsperrt
und sie verleumdet
als Anstifter zur Gewalt

Das Grundgesetz der Gewalt
lautet: 'Recht ist, was wir tun.
Und was die anderen tun
das ist Gewalt'

Die Gewalt kann man vielleicht nie
mit Gewalt überwinden
aber vielleicht auch nicht immer
ohne Gewalt

2014年4月13日 星期日

所謂群眾

看看詹益樺,再看看陳金珠 以及04年的群眾,和14年的群眾 http://www.nylon.org.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view=article&id=247%3A2011-01-05-08-46-15&catid=3%3A2009-04-05-16-59-32&Itemid=10 http://blog.chinatimes.com/FLD/archive/2006/06/23/72916.html http://www.coolloud.org.tw/node/64072

2014年1月21日 星期二



親愛的 我在你淡漠的臉上看見強烈的瞬間
那是是非 那是不移的信念
你知道 你正在追尋一場夢或許不會有明天
孤單與失落 還是讓人覺得好累

已經不再是少年 而你還不願妥協

那請讓我陪你渡過漫長黑夜
讓我守護你的驕傲 安撫你的脆弱
不需要害怕弄痛我 也不需要感到抱歉

已經不再是少年 還是一樣的熱烈

那請讓我聽你說 為你祈願
如果明天這個世界就要毀滅
還有你天真的笑臉

你著了火的心 正在燃燒著你自己

你隱藏的恐懼 下著一場無聲的雨

已經不再是少年 而你還不願妥協

那請讓我陪你渡過漫長黑夜
讓我守護你的驕傲 安撫你的脆弱
不需要害怕弄痛我 也不需要感到抱歉

已經不再是少年 還是一樣的熱烈

那請讓我聽你說 為你祈願
如果明天這個世界就要毀滅
還有你天真的笑臉

2014年1月17日 星期五

〈七重絕望〉



每個清晨尋找
尋找殘羹剩餚
藉此活過另一朝

醒覺的知識
在這塊法律的荒野
無權生存

長年累積的經驗
未嘗見世況好轉
只有惡化

羞愧於幾乎無力
改變任何事物
而幾乎抓住的
終究是另一條死路

聆聽千萬承諾
從你和親人身旁
冷酷無情地走過

抵抗者示範了
被炸為塵灰

你自身被殺的重量
近似於
永恆的天真
因為它們多不勝數

———

John Berger

source: http://www.guardian.co.uk/theguardian/2001/oct/25/features11.g21
(翻譯:吳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