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3月17日 星期三
Lied Vom Kindsein – Peter Handke
童年之歌——彼得˙漢克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ging es mit haengenden Armen,
愛在走路時擺動雙臂,
wollte der Bach sei ein Fluss,
幻想着小溪就是河流,
der Fluss sei ein Strom,
河流就是大川,
und diese Pfütze das Meer.
而這些小水窪則是大海。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wusste es nicht, dass es Kind war,
不知自己仍只是個孩子。
alles war ihm beseelt,
以為萬物皆有靈魂,
und alle Seelen waren eins
所有靈魂都是同樣平等一體的。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hatte es von nichts eine Meinung,
對事物尚無成見,
hatte keine Gewohnheit,
也沒有任何壞習慣;
sass oft im Schneidersitz,
愛在椅子上翹二郎腿,
lief aus dem Stand
想到什麼就突然從位子上跑掉,
hatte einen Wirbel im Haar
有著漩渦般的捲髮,
und machte kein Gesicht beim fotografieren
照相時也不裝模作樣。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war es die Zeit der folgenden Fragen:
總是愛問這些問題:
Warum bin ich ich und warum nicht du?
為什麼我是我,不是你?
Warum bin ich hier und warum nicht dort?
為什麼我在這裡而不在那裏?
Wann begann die Zeit und wo endet der Raum?
時間從何時開始?而空間又終結在何處?
Ist das Leben unter der Sonne nicht bloss ein Traum?
太陽底下的生命,不是就像一場夢嗎?
Ist was ich sehe und hoere und rieche
我所看到、聽到以及聞到的,
nicht bloss der Schein einer Welt vor der Welt?
不正是面前這個世界的之上的一層幻影嗎?
Gibt es tatsaechlich das Boese und Leute
世上真的存在惡,
die wirklich die Boesen sind?
和真正的惡人嗎?
Wie kann es sein, dass ich, der ich bin,
為何,這個之所以是我的我,
bevor ich wurde, nicht war,
在我成為我之前並不存在?
und dass einmal ich, der ich bin,
而為什麼,這個之所以是我的我
nicht mehr der ich bin, sein werde?
總有一天會不再是我?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würgte es am Spinat, an den Erbsen, am Milchreis,
嘴巴裡塞滿了菠菜、豌豆、牛奶飯,
und am gedünsteten Blumenkohl.
還有蒸菜花。
und isst jetzt das alles und nicht nur zur Not.
而現在也吃這些,卻不再因為被逼而去吃。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erwachte es einmal in einem fremden Bett
睡在陌生的床上,也許偶爾會醒來;
und jetzt immer wieder,
而現在則徹夜難眠。
erschienen ihm viele Menschen schoen
那時,大多的人對他來說都是善良的;
und jetzt nur noch im Glücksfall,
而現在,好運可以碰到幾個就不錯了。
stellte es sich klar ein Paradies vor
過去他能夠清楚的看見天堂的樣子展現在他眼前;
und kann es jetzt hoechstens ahnen
現在,最多就是猜猜吧。
konnte es sich Nichts nicht denken
過去他無法想像空無;
und schaudert heute davor.
而現在,空無使他驚顫。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spielte es mit Begeisterung
用全神貫注的態度玩樂。
und jetzt, so ganz bei der Sache wie damals, nur noch,
而現在,仍然保有些熱情,但是
wenn diese Sache seine Arbeit ist.
卻是在攸關飯碗時才如此。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genügten ihm als Nahrung Apfel, Brot,
對他來說,蘋果和麵包就足夠了。
und so ist es immer noch.
直到現在也是如此。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fielen ihm die Beeren wie nur Beeren in die Hand
只是手裡的漿果就讓他滿足,
und jetzt immer noch,
而現在,依然如故。
machten ihm die frischen Walnüsse eine rauhe Zunge
生核桃澀了他的舌頭,
und jetzt immer noch,
而現在,澀痛如故。
hatte es auf jedem Berg
他站在每一座山頂,
die Sehnsucht nach dem immer hoeheren Berg,
嚮往著更高的山峰;
und in jeden Stadt
置身每一個城市,
die Sehnsucht nach der noch groesseren Stadt,
嚮往著更大的城市;
und das ist immer noch so,
而現在,嚮往如故。
griff im Wipfel eines Baums nach dem Kirschen in einemHochgefühl
興奮地搆著最高枝條上的櫻桃的他;
wie auch heute noch,
而現在,興奮如故。
eine Scheu vor jedem Fremden
面對陌生人時害羞膽怯;
und hat sie immer noch,
而現在,羞怯如故。
wartete es auf den ersten Schnee,
一直期待第一場雪的他,
und wartet so immer noch.
現在,期待如故。
Als das Kind Kind war,
當這孩子仍是孩子時,
warf es einen Stock als Lanze gegen den Baum,
拿木棍當作標槍,擲向大樹。
und sie zittert da heute noch.
而現在,它還插在那裡顫動不已。
2010年3月12日 星期五
你想要來一本死亡筆記本嗎?
我們需要奇樂嗎?
有死亡筆記本存在的世界真的就更美好??
這兩天來沸沸揚揚的廢死刑爭議
整天電視上充滿著各式各樣的討論
朋友之間也不停的爭論著各種可能
一時之間還真的讓人腦筋錯亂
這讓我想起過去大學時期
教育哲學的教授在課堂上談論
關於"底線道德"以及"極致道德"兩者間的差異
底線道德的意思是
他是最基本的道德要求
諸如:就算半夜開車出去,遇到紅燈
停下來等紅燈就是你最基本的道德要求
所以底線論的道德也被稱做義務道德
而極致論的道德則是
就算今天遇到了綠燈
但是有個老奶奶 想過馬路
你還是停下來讓他先過了
這種道德層次就被稱作極致道德
因為他是一種超乎規範層次的要求
故也被稱作榮譽道德
通常我們在教學的時候
對於學生的要求
通常必須先從建立學生的責任道德
爾後才能養成學生追求更高的榮譽道德
而這一陣子以來
台灣的大大小小各種的問題
包括今天的這個廢除死刑
王清峰部長(12點過後已經是前部長了)自己在媒體上的發言
"我願代替死刑犯下地獄"
"我們必須廢除死刑,才能與國際接軌"
這兩個最重要的發言
顯示了兩個問題:
第一,台灣至今仍然充滿一種後殖民氛圍
我們的任何所作所為
不是要讓我們擠身強國之林
要不就是要讓我們和歐美並駕齊驅
這種只求表面形式而不問廢除死刑真正內涵的作法
之前民進黨政府在推行"轉型正義"時已經犯過一次錯誤了
並不是把大中至正的牌匾轉為自由廣場
這個國家的所有族群仇恨就會消弭蒸散
換言之,今天我們做的只是這種片面的廢除死刑
受害者的亡靈亦不能得到撫慰
徒活下來受害者家屬的仇恨亦不能昇華
第二,為什麼我們總是無法循序漸進的去處理一個問題
而是總要一口氣拖出最高層次的極致道德來要求人
最終招致社會大眾的各種反彈呢?
(我尤其難過看到白冰冰用狠毒的字眼下批評,
雖然那很市儈但我覺得他終究也是這社會下的一個產物,和你我都一樣)
死刑廢除這件事不單單僅是死刑廢除本身
連帶一起牽動的還有司法改革,警察辦案等等問題
以最有名的蘇建和案作為例子好了
自一開始的辦案,刑求
未持持搜索票的闖民宅辦案
其實如果真的要真正落實到人權
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同步的進行
司法改革,警界革新以及人權教育
以期能夠不辦錯案,不亂辦案,也不辦錯人
待到台灣的社會氣氛已經真正都能各自謹守到"不闖紅燈"的地步後
再來一口氣把死刑廢除
如果說我們的警察辦案還是一樣粗心
動輒遺漏重要證據及記錄
司法也沒有辦法做到尊重人權
常常出現以各種脅迫以取得不當的口供的話
驟然的提出廢除死刑也只是枉然並且造成更大的反感
要知道,動輒以極致道德要求學生
是非常容易造成學生的反彈的
今天這樣看起來
台灣對於人權的認識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雖然如此
我還是真正衷心期盼一個不需死刑的國度的到來
我們的世界不需要奇樂!
2010年1月10日 星期日
民國七十六年臺灣電影宣言

十年後的同一天 我們在iost看一一
也許這就是一個美麗的巧合吧
--------------------------------------------
在民國七十五年、七十六年的交界點上,我們回顧思索近兩年來臺灣電影環境發展的種種跡象,深深感覺到臺灣電影實際上也已經站在轉捩點上。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以下共同簽名的這些人,認為我們有必要緊急表達我們的關心和憂慮;這一篇文字,將大致說明這些人共同部分的立場和意見,也將說明我們對電影政策、電影環境的期望與呼籲。
我們對電影的看法
我們認為,電影可以是一種有意識的創作活動,電影可以是一種藝術形式,電影甚至可以是帶著反省和歷史感的民族文化活動。
但是,我們也知道,電影在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商業活動,它受生產與消費的各種定律所支配;電影產業因為有著投資風險和獲利能力的雙重性格,使得電影圈中活躍著各形各色的利益團體以及既得利益團體。
上述二者都是常識,知者甚眾〈卻常常忘記〉;我們覺得有必要重申這個基本認識,才能在表達立場和判斷問題的時候,不致忘了根本。
我們認為,屬於商業活動範圍的電影,自有經濟法則的支援與淘汰〈成功的商業電影自票獲得到報償,失敗的商業電影在錯誤的投資中得到教訓〉。這一切,都不勞文化政策的管理單位或知識界的意見領袖來費心。
但是,另一種電影〈那些有創作企圖、有藝術傾向、有文化自覺的電影〉,它們對社會文化的整體貢獻可能更大,而它們能掌握的經濟資源則可能更匱乏;這個時候,文化政策、輿論領域、評論活動才找到他們應該關心、應該支持、應該聲援的對象。
當然,所有的電影創作或生產,都聲稱他們有創作意圖、有藝術成就、有文化自覺;因此,文化政策的管理單位、輿論界的工作者、評論界的專業人士就要負起責任,從創作的成品中觀察,指認出何者是,何者不是。
我們對環境的憂慮
創作與商業之間,政策與評論之間,上述的活動及其平衡本來是一件單純的現象〈如果各組人都扮演好他們的角色〉。但是,就近兩年臺灣電影環境所顯示的跡象來看,我們不得不表達若干嚴重的憂慮;因為,顯然有一些錯誤的觀念或扭曲的力量,使得上述活動無法得到正常的運作;其結果是,臺灣四年來發展出的「另一種電影」的微薄生機,就在此刻顯得奄奄一息了。
我們對電影環境的憂慮,大者有三:
一、我們對政策單位有懷疑
從電影事業融資辦法、七十五年金馬獎、外片配額制度取消後的參展影片獎勵辦法等事實,我們常常對電影政策的管理〈或輔導〉單位很困惑,我們不知道它究竟是一個電影的工業輔導機構,或文化輔導機構,還是一個政治的宣傳機構。
電影政策的管理單位顯然是性格分裂的,它的政策立場從不清楚。它有時候頒獎給《好小子》,獎勵它「拓展海外市場的成功」;它有時候頒獎給《箭瑛大橋》,說它「有益社會教化」;當它主動提出三千萬的資本拍攝政策片時,它拍出了《唐山過臺灣》、《日內瓦的黃昏》及《八二三炮戰》來,相信這些可以做有效的政治宣傳。
從文化政策的觀點看,這些工作都是奇特而不可理解的。但是,這些事實畢章一而再、再而三在我們眼前發生,使我們不得不相信,管理這個社會的文化政策的,可能是從來沒有決心要支持文化活動的機構。
二、我們對大眾傳播有懷疑
臺灣的大眾傳播,對整體社會的改良似乎都懷著監督者、促進者的角色自許;這幾年,它們在政治新聞、消費新聞、環保新聞各方面,都有前瞻的眼光和具體的貢獻。
相形之下,大眾傳播從來沒有把電影活動當做文化活動來看,也沒有打算以專業知識提供一個支持體系〈但在文學、表演藝術方面,大眾傳播卻做了一些事〉。不僅如此,大眾傳播對電影活動明顯地有著「歧視」,它作賤電影的從業人員,把明星的私事醜聞當做頭題新聞,但是電影文化呢?一部在國際影展得獎的影片可能得不到討論或報導的篇幅。
究竟大眾傳播是怎麼樣看待電影活動呢?從現有的內容範圍及其品質,我們不得不懷疑主其事者從來不重視、不關心這一項重要的社會活動;在這個角度看,大眾傳播多年來在這個項目「失職」了。
大眾傳播不關心電影的文化層面,它的從業人員也失去這一部分關照的能力;這兩年,大眾傳播在討論港片、臺片之區別,討論商業電影的改良等問題,流露出知識的匱乏與見解的荒唐,證明長久以來大眾播的疏忽已經開始出現強烈的副作用了。
三、我們對評論體系有懷疑
評論體系或評論大眾〈criticizing public〉本來在一個社會扮演帶有強烈道德性目標的角色。它一方面有詮釋的功能,使創作活動的意義得以明朗或伸展;它另一方面又有制衡的功能,避免社會被單一的價值〈如票房、廣告、錯誤的評價〉所支配,提供給資源不足的創作活動另一種社會支持。
但是,近兩年在傳播媒介上出現的評論,卻有一組忘了他們的角色的「評論家」。他們倒過來批評有創作意圖的電影作者,指責他們「把電影玩完了」,指責這樣的電影「悶」;主張臺灣電影向港片看齊、向好萊塢看齊。
這樣的評論的出現,本來不足為奇。荒唐離奇的見解每個時代都有,但當這一類評論與落伍的大眾傳播結合時,成為一股評論的主流,這個評論體系就令人嚴重地擔憂--我們沒有在評論體系得到平衡,反而偏得更遠了。
失職的評論大眾,扭曲的評論體系,我們又要從那一部門得到平衡呢?
上述三者,固然是我們對整個電影環境憂慮之大者;其他的憂慮也不是沒有,譬如:全盤商業化的公家電影機構,缺乏人才的電影商業界等等,但如果與上述三者相比,我們又覺得不值一提了。
我們期待的改變與我們自己的決心
我們所期待的改變,當然針對著我們所擔憂的事。這些改變,具體的方案有無數的可能,但原則卻是不變:
第一,我們要有明白表示支持電影文化的電影政策。我們希望,電影政策的管理單位能夠清楚說明他們的方向,他們所欲支持的電影,他們想把臺灣電影帶到什麼地方去。我們希望,政策單位能夠明白,如果他們準備支持民族的自主文化,就必須有決心、有目標、有任事的勇氣。如果電影政策的管理單位決心要支持商業的電影、政治宣傳的電影,它也可以儘管說明,讓所有有意從事文化電影活動的人,趁早對政府機關的支持死了心。
第二,我們希望手中掌著大眾傳播的舵的任事者,注意電影活動的文化層面,注意電影在社會上可能扮演的諸種角色。我們希望大眾傳播把「影劇新聞」和政治新聞、文教新聞放在同樣的地位上,追尋同樣專業的人才,以前瞻的、公益的眼光來對待這一組新聞。
第三,我們誠懇地期望臺灣所有從事電影評論的工作者,反省自己的角色,忠誠地扮演自己在社會中最有意義的角色。在臺灣的電影環境,究竟那一種電影才是評論者應該著力討論的電影?我們也希望指出,評論者永遠要小心成為另一種既得利益者;評論者的價值來自讀者對他的信賴,如果他想到自己的利益,忘了他是別人的「利益」,他就完全失去評論者的條件。讓我們共同進行一種「評論的評論」,把不合格、不誠實的評論者指出來,讓讀者們唾棄他們。
除了我們所期待的改變以外,我們尚在此表達我們的決心。我們相信電影有很多可能的作為,我們要爭取商業電影以外「另一種電影」存在的空間;為了這件事,我們在此簽下我們的名字,不僅在這個宣言上和其他相同意念的人站在一起,也將在未來的時刻,從自己的崗位上繼續支持「另一種電影」。-我們在新舊年度的交界點上、新舊電影的轉捩點上,提出這個宣言,我們渴望得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給我們精神上的支援。
邀請簽名名單〈按姓氏筆劃順序〉:
丁亞民 丘彥明 奚 淞 陳純真 詹宏志 小 野 吳正桓 高信疆 陳國富 楊德昌 井迎瑞 吳念真 馬以工 陳傳興 楊憲宏 王小棣 吳靜吉 郭力昕 張 毅 廖慶松 王菲林 林懷民 陶德辰 張昌彥 齊物子 白 羅 卓 明 陶曉清 張照堂 蔣 勳 朱天文 金士傑 黃春明 張華坤 蔡 琴 朱天心 金恒煒 黃建業 曾壯祥 盧非易 李道明 柯一正 陳坤厚 童 娃 賴聲川 杜可風 胡台麗 陳雨航 焦雄屏 杜篤之 侯孝賢 陳映真 萬 仁
*原載於文星雜誌一○四期,一九八七年二月
---------------------------------------------
當年這場激厲的絕裂,與後來台灣電影的走向與命運,是好是壞其實已經難以判斷。也許如此的決斷,才使的今日的觀眾強烈的疏離這些影像,並且使的商業的那塊更加的庸俗化。我認為這二者之間,在商業電影與宣言中所述的另一種電影〈那些有創作企圖、有藝術傾向、有文化自覺的電影〉,其實不存在這些斷裂;換個角度說,另一種電影其實也行走在另一套法則之上,一樣是必須要在電影院中放映,一樣也必須接受,法資美資日資的傾注。
不過要是當年我也站在那個,即將在幾個月後政治解放的激動社會之下,難保我不會也持著這麼一個,澎湃的革命心情。
也許這就是一個美麗的巧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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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國七十五年、七十六年的交界點上,我們回顧思索近兩年來臺灣電影環境發展的種種跡象,深深感覺到臺灣電影實際上也已經站在轉捩點上。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以下共同簽名的這些人,認為我們有必要緊急表達我們的關心和憂慮;這一篇文字,將大致說明這些人共同部分的立場和意見,也將說明我們對電影政策、電影環境的期望與呼籲。
我們對電影的看法
我們認為,電影可以是一種有意識的創作活動,電影可以是一種藝術形式,電影甚至可以是帶著反省和歷史感的民族文化活動。
但是,我們也知道,電影在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商業活動,它受生產與消費的各種定律所支配;電影產業因為有著投資風險和獲利能力的雙重性格,使得電影圈中活躍著各形各色的利益團體以及既得利益團體。
上述二者都是常識,知者甚眾〈卻常常忘記〉;我們覺得有必要重申這個基本認識,才能在表達立場和判斷問題的時候,不致忘了根本。
我們認為,屬於商業活動範圍的電影,自有經濟法則的支援與淘汰〈成功的商業電影自票獲得到報償,失敗的商業電影在錯誤的投資中得到教訓〉。這一切,都不勞文化政策的管理單位或知識界的意見領袖來費心。
但是,另一種電影〈那些有創作企圖、有藝術傾向、有文化自覺的電影〉,它們對社會文化的整體貢獻可能更大,而它們能掌握的經濟資源則可能更匱乏;這個時候,文化政策、輿論領域、評論活動才找到他們應該關心、應該支持、應該聲援的對象。
當然,所有的電影創作或生產,都聲稱他們有創作意圖、有藝術成就、有文化自覺;因此,文化政策的管理單位、輿論界的工作者、評論界的專業人士就要負起責任,從創作的成品中觀察,指認出何者是,何者不是。
我們對環境的憂慮
創作與商業之間,政策與評論之間,上述的活動及其平衡本來是一件單純的現象〈如果各組人都扮演好他們的角色〉。但是,就近兩年臺灣電影環境所顯示的跡象來看,我們不得不表達若干嚴重的憂慮;因為,顯然有一些錯誤的觀念或扭曲的力量,使得上述活動無法得到正常的運作;其結果是,臺灣四年來發展出的「另一種電影」的微薄生機,就在此刻顯得奄奄一息了。
我們對電影環境的憂慮,大者有三:
一、我們對政策單位有懷疑
從電影事業融資辦法、七十五年金馬獎、外片配額制度取消後的參展影片獎勵辦法等事實,我們常常對電影政策的管理〈或輔導〉單位很困惑,我們不知道它究竟是一個電影的工業輔導機構,或文化輔導機構,還是一個政治的宣傳機構。
電影政策的管理單位顯然是性格分裂的,它的政策立場從不清楚。它有時候頒獎給《好小子》,獎勵它「拓展海外市場的成功」;它有時候頒獎給《箭瑛大橋》,說它「有益社會教化」;當它主動提出三千萬的資本拍攝政策片時,它拍出了《唐山過臺灣》、《日內瓦的黃昏》及《八二三炮戰》來,相信這些可以做有效的政治宣傳。
從文化政策的觀點看,這些工作都是奇特而不可理解的。但是,這些事實畢章一而再、再而三在我們眼前發生,使我們不得不相信,管理這個社會的文化政策的,可能是從來沒有決心要支持文化活動的機構。
二、我們對大眾傳播有懷疑
臺灣的大眾傳播,對整體社會的改良似乎都懷著監督者、促進者的角色自許;這幾年,它們在政治新聞、消費新聞、環保新聞各方面,都有前瞻的眼光和具體的貢獻。
相形之下,大眾傳播從來沒有把電影活動當做文化活動來看,也沒有打算以專業知識提供一個支持體系〈但在文學、表演藝術方面,大眾傳播卻做了一些事〉。不僅如此,大眾傳播對電影活動明顯地有著「歧視」,它作賤電影的從業人員,把明星的私事醜聞當做頭題新聞,但是電影文化呢?一部在國際影展得獎的影片可能得不到討論或報導的篇幅。
究竟大眾傳播是怎麼樣看待電影活動呢?從現有的內容範圍及其品質,我們不得不懷疑主其事者從來不重視、不關心這一項重要的社會活動;在這個角度看,大眾傳播多年來在這個項目「失職」了。
大眾傳播不關心電影的文化層面,它的從業人員也失去這一部分關照的能力;這兩年,大眾傳播在討論港片、臺片之區別,討論商業電影的改良等問題,流露出知識的匱乏與見解的荒唐,證明長久以來大眾播的疏忽已經開始出現強烈的副作用了。
三、我們對評論體系有懷疑
評論體系或評論大眾〈criticizing public〉本來在一個社會扮演帶有強烈道德性目標的角色。它一方面有詮釋的功能,使創作活動的意義得以明朗或伸展;它另一方面又有制衡的功能,避免社會被單一的價值〈如票房、廣告、錯誤的評價〉所支配,提供給資源不足的創作活動另一種社會支持。
但是,近兩年在傳播媒介上出現的評論,卻有一組忘了他們的角色的「評論家」。他們倒過來批評有創作意圖的電影作者,指責他們「把電影玩完了」,指責這樣的電影「悶」;主張臺灣電影向港片看齊、向好萊塢看齊。
這樣的評論的出現,本來不足為奇。荒唐離奇的見解每個時代都有,但當這一類評論與落伍的大眾傳播結合時,成為一股評論的主流,這個評論體系就令人嚴重地擔憂--我們沒有在評論體系得到平衡,反而偏得更遠了。
失職的評論大眾,扭曲的評論體系,我們又要從那一部門得到平衡呢?
上述三者,固然是我們對整個電影環境憂慮之大者;其他的憂慮也不是沒有,譬如:全盤商業化的公家電影機構,缺乏人才的電影商業界等等,但如果與上述三者相比,我們又覺得不值一提了。
我們期待的改變與我們自己的決心
我們所期待的改變,當然針對著我們所擔憂的事。這些改變,具體的方案有無數的可能,但原則卻是不變:
第一,我們要有明白表示支持電影文化的電影政策。我們希望,電影政策的管理單位能夠清楚說明他們的方向,他們所欲支持的電影,他們想把臺灣電影帶到什麼地方去。我們希望,政策單位能夠明白,如果他們準備支持民族的自主文化,就必須有決心、有目標、有任事的勇氣。如果電影政策的管理單位決心要支持商業的電影、政治宣傳的電影,它也可以儘管說明,讓所有有意從事文化電影活動的人,趁早對政府機關的支持死了心。
第二,我們希望手中掌著大眾傳播的舵的任事者,注意電影活動的文化層面,注意電影在社會上可能扮演的諸種角色。我們希望大眾傳播把「影劇新聞」和政治新聞、文教新聞放在同樣的地位上,追尋同樣專業的人才,以前瞻的、公益的眼光來對待這一組新聞。
第三,我們誠懇地期望臺灣所有從事電影評論的工作者,反省自己的角色,忠誠地扮演自己在社會中最有意義的角色。在臺灣的電影環境,究竟那一種電影才是評論者應該著力討論的電影?我們也希望指出,評論者永遠要小心成為另一種既得利益者;評論者的價值來自讀者對他的信賴,如果他想到自己的利益,忘了他是別人的「利益」,他就完全失去評論者的條件。讓我們共同進行一種「評論的評論」,把不合格、不誠實的評論者指出來,讓讀者們唾棄他們。
除了我們所期待的改變以外,我們尚在此表達我們的決心。我們相信電影有很多可能的作為,我們要爭取商業電影以外「另一種電影」存在的空間;為了這件事,我們在此簽下我們的名字,不僅在這個宣言上和其他相同意念的人站在一起,也將在未來的時刻,從自己的崗位上繼續支持「另一種電影」。-我們在新舊年度的交界點上、新舊電影的轉捩點上,提出這個宣言,我們渴望得到志同道合的朋友給我們精神上的支援。
邀請簽名名單〈按姓氏筆劃順序〉:
丁亞民 丘彥明 奚 淞 陳純真 詹宏志 小 野 吳正桓 高信疆 陳國富 楊德昌 井迎瑞 吳念真 馬以工 陳傳興 楊憲宏 王小棣 吳靜吉 郭力昕 張 毅 廖慶松 王菲林 林懷民 陶德辰 張昌彥 齊物子 白 羅 卓 明 陶曉清 張照堂 蔣 勳 朱天文 金士傑 黃春明 張華坤 蔡 琴 朱天心 金恒煒 黃建業 曾壯祥 盧非易 李道明 柯一正 陳坤厚 童 娃 賴聲川 杜可風 胡台麗 陳雨航 焦雄屏 杜篤之 侯孝賢 陳映真 萬 仁
*原載於文星雜誌一○四期,一九八七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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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這場激厲的絕裂,與後來台灣電影的走向與命運,是好是壞其實已經難以判斷。也許如此的決斷,才使的今日的觀眾強烈的疏離這些影像,並且使的商業的那塊更加的庸俗化。我認為這二者之間,在商業電影與宣言中所述的另一種電影〈那些有創作企圖、有藝術傾向、有文化自覺的電影〉,其實不存在這些斷裂;換個角度說,另一種電影其實也行走在另一套法則之上,一樣是必須要在電影院中放映,一樣也必須接受,法資美資日資的傾注。
不過要是當年我也站在那個,即將在幾個月後政治解放的激動社會之下,難保我不會也持著這麼一個,澎湃的革命心情。
2009年12月10日 星期四
[works] 你還有哪裡能去呢?
台灣的特殊地理位置及歷史環境,造就了其特殊的多族群狀態,並多在半受迫的情況下被移動、搬遷著。當年國共內戰後大批湧入台灣的大陸人士,可說是台灣近代史以來最大的一波移民潮了。
在台北市的街道名稱當中,有很大部分是按著舊時大陸地名所命名的,譬如說,潮州街、溫州街、金華街、玉門街、濟南路……。在這兩個地名之間,雖然名字完全相同,卻又存在著幾乎不相同的背景狀態。
在台北市的街道名稱當中,有很大部分是按著舊時大陸地名所命名的,譬如說,潮州街、溫州街、金華街、玉門街、濟南路……。在這兩個地名之間,雖然名字完全相同,卻又存在著幾乎不相同的背景狀態。
雖然我們可以鄉愿的爲其辯稱,這僅是一個簡單的鄉愁式投射。但是我認為這當中有一個極為根本性的差別:在新約克(New York)或新阿姆斯特丹(英文:New Amsterdam,荷蘭文:Nieuw Amsterdam)
當中,這些地名仍然是由移民族群自然形成,這當中其實是一種社群生活之後的產物;但是台北的這個例子當中,卻相當明白的,是由統治方的治御權力在決定這些地名的配置,這也反映出,台灣其實大部分的空間分配,皆被採以類似的方式,並且行之有年。
這幾年相當熱烈的正名之爭,相當比例的人認為,名稱之爭僅僅是浪費資源的鬥爭。可以理解這種厭倦來自於台灣政治長期的粗糙二分法,計量的、匿名的大眾僅在投票時被賦予民主的暫時性權力,而非是被許諾可以對政治做更多更進一步的想像及參與。我們的民主被理解成有距離的消遣話題,而非真正切身的真實事件。但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選擇放棄爲自己的生活空間做決定,就也等於是默許公權力更全面而廣泛的滲透到我們的日常之中。
台北市,甚至是台灣,做為一個政權結理錯綜複雜的都市,交雜著每個時期的建物及人群、歷史記憶。在可能是國族意識形態的灌輸,又或許是某種鄉愁匱乏的主體自我補償,或者自然而然地對於新居住地的內化,這些地名寄託的並非是記憶式或情感式的鄉愁,而僅為符號的心理連結;但是對於這些不願意的移民們,在失去鄉愁的原初的想像對象的時候,這個僅有符號連結的街道竟也置換成了他們鄉愁的新載體。在我最原先訪問的對象裡面,也有受訪者以一種相當感慨的口吻表示,過去他們來台第一代還會有對這些路段街道名的認同感,但在下一代已消失無蹤。
這些無地流竄的鄉愁,只能寄託在這些錯誤的歷史遺體上(路名、日式古蹟或台閩建築),保持著某種距離,永遠投射失敗。
2009年11月19日 星期四
我希望我能看的更清楚
除了其他所有已經被動搖了的所指,仍然存在著一個所指,
他的在場不能被否認,那就是身體的所指,
即我們每個人活生生的肉體。
實際上,這個身體的所指是其他所有所指的所指,
因為,最終所有的所指、價值和意義都與描述和滿足身體的需要相關。
正是因為現在所有其他的所指都變得不穩定,
身體的所指,也就是我們自己的肉體,才做為一個問題顯現出來。
-----Lowe,1995
這些哲人們說的話總能如此撼動人心
我多麼欽羨像大江,或村上,或志寧
他們總能如此義無反顧的將自己的創作
賭注在一個僅僅是為了小小正義之名的事情上
總能如此義無反顧的
將自己的身軀置放在那最不穩定的點上
用身體去體會那最細微最細微的時局動盪
同時地訴說了宏大的格局和深藏的情感
我願將我一生創作的目標也如同他們一樣
我想更清楚的看見這個世界
雖然現在有一隻眼模糊了
我想更清楚的看清這個世界
然後告訴別人 我所看到的
他的在場不能被否認,那就是身體的所指,
即我們每個人活生生的肉體。
實際上,這個身體的所指是其他所有所指的所指,
因為,最終所有的所指、價值和意義都與描述和滿足身體的需要相關。
正是因為現在所有其他的所指都變得不穩定,
身體的所指,也就是我們自己的肉體,才做為一個問題顯現出來。
-----Lowe,1995
這些哲人們說的話總能如此撼動人心
我多麼欽羨像大江,或村上,或志寧
他們總能如此義無反顧的將自己的創作
賭注在一個僅僅是為了小小正義之名的事情上
總能如此義無反顧的
將自己的身軀置放在那最不穩定的點上
用身體去體會那最細微最細微的時局動盪
同時地訴說了宏大的格局和深藏的情感
我願將我一生創作的目標也如同他們一樣
我想更清楚的看見這個世界
雖然現在有一隻眼模糊了
我想更清楚的看清這個世界
然後告訴別人 我所看到的
2009年10月26日 星期一
我不和你談論詩藝
不和你談論那些糾纏不清的隱喻
不和你談論那些糾纏不清的隱喻
請離開書房
我不和你談論人生
不和你談論深奧玄妙的思潮
請離開書房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
去看看遍處的幼苗如何沉默地奮力生長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
去碰觸清涼的河水如何沉默地灌溉田地
我不和你談論社會
不和你談論痛徹心肺的爭奪
請離開書房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
去探望一群一群的農人如何沉默地揮汗耕作
你久居鬧熱滾滾的都城
詩藝呀!人生呀!社會呀已爭辯了很多
這是急於播種的春日
而你難得來鄉間
我帶你去廣袤的田野去領略
領略春風如何溫柔地吹拂著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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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時候偶然轉到這首歌
錄得開闊的環境聲響突然間
就被打中了
有時候與一首歌的相遇
是需要天時地利的
這是獻給所有疲累於世事的身軀
張懸的 恰如其分的再詮釋
已經過了一年了自從那事之後
未曾在一年之內被磨的這麼強烈過
應該是真的有所轉變了 我
雖然很多還是不像想的那樣
我也不知道該從哪邊開始
似乎一切都仍然沒個準則
另外原本我一直以為最後一句是
而你難得來相見
好像做這樣解釋也不錯
2009年8月28日 星期五
dear mili,where the wild things are,can get the ture wisdom.
Somethin' filled up
有什麼東西
my heart with nothin',
用空白 填滿了我的心
someone told me not to cry.
有個聲音 告訴我別哭泣
But now that I'm older,
但現在 我漸漸老了
my heart's colder,
我的心 也慢慢冷了
and I can see that it's a lie.
我已能看清 一切都不過只是個謊言罷了
Children wake up,
醒來吧 孩子們
hold your mistake up,
別一錯再錯啦
before they turn the summer into dust.
在他們讓這個夏日灰飛湮滅之前
If the children don't grow up,
如果孩子們能夠拒絕長大
our bodies get bigger but our hearts get torn up.
別像我們 那身軀漸漸茁壯 心卻慢慢被撕裂
We're just a million little god's causin rain storms
我們只不過是神製造出來的千百萬個小雨點
turnin' every good thing to rust.
專門鏽蝕掉一切美好的事物啊
I guess we'll just have to adjust.
我猜我們 正需要改變
With my lighnin' bolts a glowin'
一瞬的電光火石間
I can see where I am goin' to be
我終於可以看見 我正要前去的那個方向
when the reaper he reaches and touches my hand.
當死神來到並碰觸我的手時
With my lighnin' bolts a glowin'
在那一瞬間
I can see where I am goin'
我能看清我的方向
With my lighnin' bolts a glowin'
在那一瞬間
I can see where I am go- goin'
我終於可以看見 我正要前去的那個方向
You'd better look out be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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