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退賽會上場?陳金鋒:會啊!不然為什麼要打針
從這則新聞說起....
看了二十幾年棒球,陳金鋒就好像台灣棒球員的一個縮影。這周一Vamos狗吠火車節目上,潘忠韋回憶小時候的陳金鋒是很愛笑的。這樣喜歡打球的小孩卻在教練體罰的伺候下,甚至造成一邊聽力永久受損。
一個愛笑的棒球少年,眉頭深鎖卻從此是他的一號表情。
青棒、成棒的陳金鋒一棒成名。台灣的球員一旦成名,是幸也是不幸。幸運的,自此得以萬眾矚目,受到球探青睞。但隨著幸而來的不幸往往更巨大。
陳金鋒的不幸,正是年年打國際賽,卻也正是他之所以被球迷擁戴的原因。那被我們球迷間傳頌的美好記憶,現在回想起來,在他心中或許非常的複雜吧.....。
猶記某年(或許記憶有誤)道奇安排他參加秋季聯盟,一般來說被安排參加秋季聯盟,便是球隊有意拉拔上大聯盟的徵兆之一。結果陳金鋒還是回來打國際賽。就像昨晚發布的半小時訪談裡說的,05-08間,他一直沒有機會在季末讓身體休息恢復。其實不只05-08,從99年開始,他不曾缺席任何一場國際賽事。亞錦賽世界盃洲際盃亞運奧運....無止境的循環。
如果真要從很阿Q的角度看,陳金鋒還是幸運的。至少他用球員生涯換來了幾發不只劃過天際,更深深劃在球迷心裡的全壘打。但是有誰記得在高中聯賽只因為教練爭取代表出賽權,投到倒地被抬出場的鄭錡鴻,後來小聯盟也只投一季就報銷,現在在兄弟依舊控球掙扎。有誰記得2006年才簽下小聯盟合約,正要準備發光的增菘瑋,在同年洲際盃(七場比賽他投五場)和杜哈亞運被過度使用,受傷後找不回投球機制成為投球失憶,退下棒球場。那年金牌,打再見安打的林智勝也是帶傷打出那隻穿越安打的。同年2006傷的還有陳鏞基。當時距大聯盟僅一步之遙的他,在帶傷上陣後,永久性的傷害讓他再也無法恢復原本的競技水平,自此僅能在2A3A浮沉。還有高中投到手痛,還被媒體圍攻他耍大牌的郭泓志,開刀剛傷癒不久,依然要被國家隊徵召....
這些球員,都還是我們數得出名字的。在沒人注意到時,就退下球衣黯然退休者,不知凡幾。
昨夜釋出的訪問中,陳金鋒說,他吃止痛藥已經吃到過敏,無法再服用任何的止痛藥了。腰傷發作時,只能坐在地上等它好,十分、二十分鐘的疼痛。疊合起當年他腰傷未癒,仍然征戰北京奧運,卻在對美國隊時在一次揮空後,跪地難起的身影,心裡有說不出的難過。看到陳金鋒為了引退賽還得打針,我倒寧可他引退賽不要出場。而這些針和藥,應該拿來治療主事者和全台灣的球迷,一種叫做「為國爭光」的病。
唯一唯一一點點開心的部分,是今年看球賽時,陳金鋒臉上是有笑容的,也常和王柏融、劉時豪這些新一代的球員開心打鬧。真的很希望以後的球員,都能夠在更好的工作條件下打球,享受球賽,不必再像陳金鋒這一代的球員,身上扛滿了莫名其妙、無法名狀的責任,直到退休,都還未必能夠卸下。
所以請大家多多支持球員工會
現在的會長胡金龍真的很努力地在推行改革!之前努力推的國際賽球員保險制度,真的就馬上用在因為比賽受傷的羅嘉仁身上了(雖然大家一定都是希望不要用到保險的,但真的還好有這個)。近期也還有自由球員制度等等改革在進行中。
還有我很喜歡看每周一晚上Vamos的狗吠火車
節目上常常認真討論很多棒運相關的政策,也會邀請球員現身說法,我覺得儼然是棒球版的有話好說。(Youtube上有頻道可以回顧之前討論過的所有議題)
願這次的Goodbye,不僅只是告別金鋒,也告別摧殘、剝削運動員的黑暗時代吧!
2016年9月18日 星期日
2016年2月28日 星期日
台西村20160227/0228note
震唐:南風是台灣所有偏鄉的故事。[...] (關於癌症村) 僅僅400人的村莊,對生命的議題有截然不同的選擇,而這是被迫的。[...] (關於補償金) 台灣的政治人物習於以金錢處理問題,但是我不相信用錢可以買生命,有的人褲底浪咧丟欸凍走啊。[...] 大城鄉圖書館的預算15000/年。 [...] (談外流,城鄉差距) 總有一天這庄會消失,所以拿起相機紀錄,卻很尷尬地讓事物只能留在影像裡。[...] (談面對議題) 以前得癌在庄裏是見笑代,大家都默默地死去。
鐘喬:(介紹詹長權) 代表有錢人的科學和代表底層的科學
** 證言劇場:
*以居民的身體勞動始--播西瓜種籽(使用已閒置多年的器具)、插秧、準備丈夫出海的飯盒(低語:我今仔日沒加番薯)、灑網(一個漂亮的圓)、切花菜的菜葉、割稻(傷到手,引出後面對器具的記憶)
*對於過去生活的記憶,介紹器具:播西瓜籽的長桿(西瓜瘋株,開花不結果,器具閒置。想用這支把那398支煙囪打倒。)、手指插秧器(過去單靠這指就能討生活)、竹編便當盒、鐮刀(關於彎腰得彎低,土壤護傷口。今日之土卻毒死人,怎能再護傷口止血)、掀肚現開刀傷疤、菜葉的比較
*村長對每個人提問--講照片、(許嬤)我若想到台西村民欸命運,(頓) 我叨想到彼陣消失的海鳥
*合唱南風歌
*外地演員進場跳舞,狂歡
*作勢、揮拳、手刀、喊聲
**
0228
*林生祥:他庄是我庄。圍庄:空氣汙染包圍村庄
**思考
參與的尺度和兩者張力間的空缺
如何引導舖排非專業者進入
對非專業者身體的訓練
如何加入更多的辯證情景(譬如討論到補償金,如有麥寮人)
對媒體和新政府的期待和民眾劇場特直的扞格
2014年5月12日 星期一
[轉記] TAZ
圖:歷史上在TU-Berlin舉行的TUNIX大會,為德國運動邁向體制化、制度內鬥爭的一步
噢~我必須說TAZ是份好報紙。這份報紙是合作社制(Verlagsgenossenschaft),我都一直把他講成是德國苦勞網(這樣說應該對兩邊都是稱讚:))。採用訂閱制/合作社這樣方式的結果是,在德國紙本報紙發行量普遍下滑的趨勢中,連街上都會遇到有人在送南德日報跟法蘭克福文匯報時,TAZ的訂戶簡直就是鐵桿級的!給窮學生的小道:柏林看露天電影的地方常常有免費TAZ可拿...欸欸等等不是窮學生嗎怎麼出現露天電影,好啦圖書館也都有TAZ,或者上街去抗爭,也常常可以在抗爭現場拿到TAZ啦。而且TAZ是德國這邊報紙最早有線上版的。2014年起他們甚至開始採用類似像德國綠黨雙頭制(生理男女各一,雖然我也常常不是很確定他們性傾向是否也是男女各一或都是LGBT),有兩位發行人職掌。
相對平等地組織結構源自於這份報紙是68學運的遺產。當圖片報跟Axel Springer拼命抹黑學生運動,然後運動者氣到把Axel Springer的報車都翻了之後,他們就開始設想一替選出路,也就是左翼應該也要有自己的媒體。然後78年當然一大票運動者為了回應77年的德國之秋,在柏林工大(TU-Berlin)開了一個Tunix大會。查了一下,Tunix的意思應該是什麼都不做(Tu-Nix),就什麼都辦不到 (Macht-Nix)。這個為期三天的會議裡,參與的人數據稱在一萬上下之譜,當時連傅柯爺爺都從法國咚咚咚跑來與會了。這次會議被視為是體制外運動(Sponti)的尾聲,制度化另翼抗爭的起頭。帶來的後續產物除了TAZ以外,同志運動、手工作坊、生態農莊、有機店,綠黨的建黨構想也在這時被提出。上次史諾登跑路來到柏林,和他會面的綠黨我們這一區Kreuzberg的國會議員Ströbele(這次綠黨輸得慘兮兮,柏林綠黨只剩他了),當年也在一起建立TAZ的創始名單中。
總之,TAZ有時就像一個記者農場。平等一致的薪水制雖然不錯,遺憾地卻也常常要面臨挖角,不過也因此TAZ的精神得以散佈到各處。然後雖然也常常一付快倒快倒,但是每次卻又安然度過(這部份總是也讓人想起台灣傳說中的自立晚報,不同是自立最後熄燈...)。現在報社坐落的那條路,就以當時的學運人物杜契科(Rudi Dutschke)為名。當年他的死敵Axel Springer也有一條路以他為名,在柏林剛好有一個十字路口交會,有幸的話大家來柏林可以朝聖一下。TAZ底下還有青年世界(Junge Welt),是當年DDR的自由德國青年團(FDJ)底下的媒體。統一後面臨私有化,幾經轉手來到TAZ其下。現在則是以馬克思主義、反法西斯/新納粹為導向。JW有份宣傳海報很讚,標語是"他們刊印他們說的謊,而我們刊印他們如何說謊(sie lügen wie gedruckt, wir drucken wie sie lügen)"。JW的出版也都很棒,最近剛入手他們一本講德國70-90佔屋運動的二手書,是一個社會運動紀錄書系下的一本。
此外,因為TAZ的標誌實在跟德國有名的風衣品牌Jack Wolfskin的LOGO太像了,當初剛到柏林時我還一直搞不懂,為何報紙上面一直有外套LOGO。為此兩家還互打過官司,哀怨的是小蝦米總是比較難贏,而且好像是人家跑得比較快有去登記專利(專利有時真是個只保護有錢人的鬼東西),所以TAZ的LOGO就被規定一定要與Tageszeitung這幾個字連用。總之,如果想要瞭解德國的社會運動或左翼現在在想什麼,看TAZ就對了。TAZ跟JW,基本上就是運動的好朋友(有時也扮演諫友)。說真的,在路上只要有看到人家在看TAZ,就會覺得對這人很有好感。
總之總之只是想說,這次運動能被刊載在這份報紙頭版,實在榮幸。感謝林育立!
2014年5月1日 星期四
自己的藝術自己爭
課堂拜訪柏林藝術家工會。會長問我們知不知道現在有的工作室補助是哪來的。他說,當時他們,每隔一陣子就佔領一次柏林重要的博物館。談到當初佔領新國家藝廊時,會長還說因為旋轉門可能過不去,他們還請女性藝術家佯裝成孕婦推嬰兒車,好誘騙館員開側邊大門;接著趁隙,所有行動者們一哄而上,搬著自己的大小物品然後將新國家藝廊佔滿,外頭的夥伴則對群眾宣傳,沒有工作的空間,就不會有這些藝術品。一次一次,直到政府願意退讓。
除了臉年輕不再,這位大叔現在仍不斷地為藝術工作者的權利和政府周旋:社會住宅及藝文用途代以公有地產私有化政策、藝術工作者基本薪資、撥給獨立藝文場景的政府預算等等。
除了臉年輕不再,這位大叔現在仍不斷地為藝術工作者的權利和政府周旋:社會住宅及藝文用途代以公有地產私有化政策、藝術工作者基本薪資、撥給獨立藝文場景的政府預算等等。
2014年4月13日 星期日
所謂群眾
看看詹益樺,再看看陳金珠
以及04年的群眾,和14年的群眾
http://www.nylon.org.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view=article&id=247%3A2011-01-05-08-46-15&catid=3%3A2009-04-05-16-59-32&Itemid=10
http://blog.chinatimes.com/FLD/archive/2006/06/23/72916.html
http://www.coolloud.org.tw/node/64072
2013年9月11日 星期三
Te recuerdo, Amanda, 記憶中的阿曼達
la calle mojada, 在溼漉的街道上
corriendo a la fábrica 朝工廠飛奔
donde trabajaba Manuel. 那是曼努爾工作的地方
La sonrisa ancha, 妳的笑意盎然
la lluvia en el pelo, 雨點落在妳的髮絲
no importaba nada, 什麼都無關緊要
ibas a encontarte con él. 因為妳正要去見他
Con él, con él, con él, con él. 見他,見他,見他,見他
Son cinco minutos. 僅僅五分鐘
La vida es eternal 在妳一生中
en cinco minutos. 的五分鐘
Suena la sirena. 鐘聲響起
De vuelta al trabajo 是該回去工作的時候
y tœ caminando 在妳行進間
lo iluminas todo, 妳光亮了一切
los cinco minutos 在這五分鐘
te hacen florecer. 妳如花兒般綻放
Te recuerdo, Amanda, 記憶中的阿曼達
la calle mojada, 在溼漉的街道上
corriendo a la fábrica 朝工廠飛奔
donde trabajaba Manuel. 那是曼努爾工作的地方
La sonrisa ancha, 妳的笑意盎然
la lluvia en el pelo, 雨點落在妳的髮絲
no importaba nada, 什麼都無關緊要
ibas a encontarte con él. 因為妳正要去見他
Con él, con él, con él, con él. 見他,見他,見他,見他
que partió a la sierra, 他到山區奮力採礦
que nunca hizo daño. 他從未傷害一隻蒼蠅
Que partió a la sierra, 他到山區奮力採礦
y en cinco minutos 在這五分鐘
quedó destrozado. 一切都抹滅
Suena la sirena, 鐘聲響起
De vuelta al trabajo 是該回去工作的時候
muchos no volvieron, 許多人將無法回到工作崗位
tampoco Manuel. 曼努爾是其中之一
Te recuerdo, Amanda, 記憶中的阿曼達
la calle mojada, 在溼漉的街道上
corriendo a la fábrica 朝工廠飛奔
donde trabajaba Manuel. 那是曼努爾工作的地方
翻譯摘自:從台灣聽世界Listen to the world from TW
2013年7月19日 星期五
2013年7月11日 星期四
沒有甚麼現在正在死去/今天的雲抄襲昨天的雲
看到友人臉書一句"每一天都在打仗",讓我想到另一段話
"被壓迫者歷來的遭遇告訴我們,我們目前所處的「緊急狀態」並非什麼例外,而是一種常軌。我們必須具有與這樣的認識一致的歷史觀。這樣我們就會清楚地意識到,我們的任務就是要促成一種真正的緊急狀態,從而改善我們在反法西斯鬥爭中的地位。法西斯主義之所有有機可乘,原因之一是它的對手在進步的名義下把它看成一種歷史的常態。"
"被壓迫者歷來的遭遇告訴我們,我們目前所處的「緊急狀態」並非什麼例外,而是一種常軌。我們必須具有與這樣的認識一致的歷史觀。這樣我們就會清楚地意識到,我們的任務就是要促成一種真正的緊急狀態,從而改善我們在反法西斯鬥爭中的地位。法西斯主義之所有有機可乘,原因之一是它的對手在進步的名義下把它看成一種歷史的常態。"
2013年7月9日 星期二
2013年7月3日 星期三
How to film protests
資料來源:WITNESS http://witness.org/
翻譯:台灣人權促進會
https://www.facebook.com/tahrfb
http://www.youtube.com/user/tahr1984
2013年3月31日 星期日
和V的對話
i:
其實我想了更複雜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類似的同感?
影片裡主角和後來做為他的對手的老闆,在開頭和結尾都各自Demo了一次廣告片。這兩次的Demo對我來說不太是個過水橋段,反而其實才是整個電影最強烈的楔子和結尾,前後呼應。
在這兩次,幾乎用了一模一樣的台詞。
男主角:以下你所看到的影像,絕對是合乎智利當前的社會狀況,而且我相信,智利的人們已經做好準備,能夠接受這樣的東西了。
老闆:是的,沒錯!(我記得他的用語是Absolutely)
影片內Demo的內容,從第一支象徵著美式文化的可樂(同時也是資本主義、跨國邪惡企業,當然也是號稱"民主自由"意識形態的象徵)到第二支影片裡面,富豪和都市貴婦名流,在天台上搭乘直升機的風情賣弄。夾在兩支廣告片中間的則是風起雲湧的"民主化"(如果有的話)過程。詭異的是,NO陣營雖然號稱要改變底層人民的處境,但是在第二支"絕對合乎智利當前的社會狀況"的影片中,階級的落差無非是更加拉大的(第一支影片裡面至少主角還是年輕人)。
在這個對比下,我無時不刻想到的無非是台灣。我們同樣經歷了獨裁,和相近的"民主化"(事實上被簡約成只是"投票")的歷程。然而到了今天,當初草率而未經深化的進程,帶來的更是類似的,更劇烈的社會階層分立。其實我並不會覺得保守派(其實我覺得應該稱之為基進派)很煩,甚至是我覺的男主角也沒有真正覺得他們很煩(每次他Demo完影片後,回家裡都是一附抑鬱樣,並沒有所謂創作者說服了人之後的那種快感)。當基督民主黨的黨魁(片中主要和男主角溝通聯絡的胖胖政治家,而該黨現在也是智利主要的執政黨)喊出要以快樂、希望、夢想等等超越悲情的概念包裝形象時,我根本就把那個身影和口號同陳水扁疊在一起了!(北市長選舉的口號:「快樂、希望、陳水扁」。總統競選時的口號:「有夢最美,希望相隨」)
我無法在當下就對該如何打宣傳戰或文化戰做下決斷,亦即,這二者之間的高下衡量並沒有如此簡化,畢竟,身為藝術工作者,我也真的覺得最初那個只有放衝突和犧牲者影像的廣告片太過廉價、也毫無感官上的吸引力。但是我覺得在電影裡面,導演是同情基進派的,如果沒有同情,最少也是賭爛當下的執政者,也就是當初喊出希望、快樂的基民黨。基進派的Ricardo,在主角Demo完其中一段影片後,忿忿地說:那麼那些轉型正義的事就都可以拋諸不管嗎?結果,當投開票時NO陣營遇上了可能會被做票的跳電鳥事時,基民黨的胖黨魁插了一句話:「要不要問問Ricardo?他應該會知道現在該怎麼辦。」這段雖然輕描淡寫,但是對我來說就好像當民進黨再度遭逢政治低谷時,才想起得要再次端出廢核神主牌、反威權的野百合/草莓或者反對自由貿易,守護本土的基本價值。但是當此同時卻也都太遲,當初的同志早就被逐得不知去向;而這塊神主牌也舉的意興闌珊,甚至意不在此。然而不管是Yes或NO,背後一樣都存在著美國這支大手,只是一個擁護的是強人政治,一個是用文化與經濟做為殖民手段(超人和珍芳達這些好萊塢明星的那些廣告片段)。我和智利同學確認過,至今沒有變的是,智利的人還是不會在課本或歷史教材上讀到任何有關轉型正義的片段,縱使獨裁強人早已在公投之後下台一鞠躬了。
所以說,對於統合的組織我會打個問號。當然我是贊成若要更積極參政,社運進入體制或組織化一定是必要的!這光看Y在進入體制後可以做出多少改變就知道了!但是若這個統合組織像電影中後來慶祝勝選的狂歡民眾喊出「跟著我們一起跳!你如果不跳就是皮諾契的同路人!」這樣的話語時(這樣的話語對於我們來說是如此耳熟,反核和樂生不就是一下被指責為老K同路人,一下又被指責為冥浸洞),那麼我恐怕也只能像男主角一樣落寞的繞過群眾走回家。
這些大概是我看完電影後在想的問題,也就是,我認為電影想討論的核心問題--我們該怎樣使用這些文化或者操作感官的技術,又不能只使的這些感官帶出來的張力,只停留在大腦皮質層,而無法做更深入的歷史或政治詰辯。講白一點,有時候我擔心我們搞得太輕鬆,太快樂了,而失去該有的反省(請先暫時當做我過度杞人憂天.....畢竟我們離那個成功的終點還很遠.....)。關於這些思考,剛好今天又看到這篇文章覺得很有感觸。摘一段跟你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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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客之後社運的低迷也連帶影響學運社團的運作與行動力。我們在社團的聚會所白板上寫著:「快樂革命.輕鬆鬥爭」,雖是自嘲成天喝酒打屁閒嗑牙,但其實反應了當時學生運動的瓶頸。令人血脈賁張的社運事件愈來愈少了,滿腦子社會政治分析的學運份子總不能這樣閒著,一批批的學運份子進入了熱門的立法院當助理。我心裡開始懷疑,那些政客,不正是我們所批評的「議會路線」的當然代表嗎?而「民進黨」,不正是學運大老口中「資產階級」代言人?
對於這些詰問,學運圈內部當然有一套完美的說詞。最後,我也跟著同社團的友人統包選舉的案子,為了什麼?為了某一天的奪權做好政治準備!這些當然是狗屎。近幾年來,民進黨內新人輩出,而當初學運圈內左右鬥爭、議會路線vs社運的鬥爭、民學聯vs台大的鬥爭,到現在變成笑話一場。不分派系,大夥兒有志一同入黨為昔日「潛在的次要敵人」效力。某大記者寫了一本野百合世代的書,我竟在裡頭看到某桃園縣議員(當初是三月學運廣場金童)嚷著說年輕時候的左派思想是太不成熟、幼稚等等的。我不知該相信這班人的過去或是現在,但無論如何,總有一個時期的他們「說謊」!
http://blog.roodo.com/nakasi/archives/1397282.html
*** *** ***
願我們大家都能真誠的並肩走到最後,並且總是遇錯直言,不寬貸但也不因此減損共同努力的情誼哪。
(......感謝聆聽孤單杞人憂天留學生的無處傾瀉)
V:
在看電影的當下,許是我累了,被激起的感慨很少,可是我能夠理解某些片段的情緒,那種不耐、那種無奈,還有疲憊的姿態。大概是因為我也跟男主角一樣,都是之前幫大企業、政府寫廣告,這整部片對我而言的時序,是在我剛離開公司試著公民參與,親近N團,想開始做些改變的時候…
那時我曾經相信「快樂、希望、樂觀」是可以令人熱愛的,願意去跟隨的。這是正常的,影像才幾分鐘不能賦予過大的願望,怎麼可能把所有的人挖出來、還得要他們面對真相再跨越?不可能,這是要他們自殺。
但現在我發現這些東西不會讓人主動,更不會長久。
因為選擇這些東西的同時就是選擇轉身了,當男主角說「人民只(just)想要向前看」,既然都過去了怎可能再拿起來?可是我也不喜歡僅能不停揭發真相,那也只是種片面,揭發完之後呢?
觀眾像是面對五百公尺高的海嘯沖刷而來,屍橫遍野後,人在求生存時只會更不擇手段。我常覺得現在的那些真理盲跟真民粹,就是這樣同源不同路來的(老闆因霸權而變得陰狠,男主角同樣也是因霸權而改變選擇)…
如果核四公投有15分鐘,我能做什麼?
我們當然不能用首歌就過去,可是只能不斷報導被隱藏的真相嗎?再拿國外的新知識?還是有人願意來討論討論,我們的民主根本是假的,核四公投不只是投核四,而是選擇媒體不要再隱瞞真相,人民有知的權利,專家不該被御用,政府應該有擬訂政策的能力(不然真不知道要你來幹嘛),企業要轉型社會福利機制…
根本講不完啊可惡!!(怒翻桌)
我曾想過,如果能組個團隊,專門製作網路電視台,做些節目介紹老農的智慧,挖出不為人知的鄉野大廚烹調,每到之處辦場流水席讓大家吃得痛快,期間不斷塞進土地跟水的知識。
也曾想過,弄得像TED一般,有質感的網路演講,不分左右就上去針對「國家未來想像」去講,我們太久沒人討論國家未來,我都快放棄去想像…需要點指引,需要些方向,才能被觸發去討論。
最後消極的想說幹來場類Woodstuck音樂祭好了,趁著文青、Hipster多,搞到能把街都給封掉,說不定還意外有效(我承認我根本右派)。
唉,上述都能做到,只是真正的深層是教育、是體制革命,我現在會開始尊敬陳水扁,至少他上任後很多都不避諱的繼續去談、去挖,甚至去改。對於你朋友說現在的智利,我反而會思考那些推翻之後的建設,有理想的人應該要積極去做,廣告人退下後,才是真正的改革,還沒有結束…
男主角最後的落寞,於我,是認為「就這樣結束了嗎?」,接著什麼都不用做了嗎?
最後的廣告,不是的,不持續,結果只是換種霸權罷了。
另話,坦白說一開始我接觸社運團體,真的覺得,超不團結的…我指的不是大家各有理念上的堅持,而是,靠盃有些根本是「誰先來做得多講話就大聲」啊……社運搞什麼階級意識啊幹(囧rz
直到N團,我才有些許希望,至少是個平等的平臺,年輕人確實有發揮空間,而且與組織間橫向關係也都很好,我很喜歡,直到現在也是。
不過,和平、創意、不抵抗,被動的回應霸權,不是我最想要的。所以我逐漸走遠。我終究是個主動的人,只是還沒想到如何去主動?要對哪些人主動?
2012年12月2日 星期日
2012年11月2日 星期五
衝突廚房-Conflict Kitchen
節譯自We Make Money not Art網站訪談文章/
這是一家只提供與美國目前有衝突的國家的食物的得來速餐廳,當前正提供的是來自伊朗的食物(編按:2010年6月,後續還有阿富汗、委內瑞拉、北韓等等)。包裹Kubideh Kebab的是一張寫著伊朗當前事實狀況、文化、政府以及美國如何對待他們的包裝紙。每四個月餐廳會更換一次主題,借機在這當中討論文化、政治當中的誤解、衝突和矛盾,以及一些迫在眉睫的問題。
包裝紙上的描述和故事往往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呈現。這些說法是來自於團隊在匹茲堡和伊朗對於伊朗人有關於文化、政治的主題的訪問。這些以第一人稱呈現的觀點也常常包含了衝突和矛盾在其中,他們希望呈現的是並立的觀點,透過這些意見來啟動對話。
創辦人之一的Jon接受訪問表示,每天外賣的窗口大約會有40~70位的顧客,即使他們對這些食物並不熟悉卻也樂於嘗試。透過這個平台和這些對話,使得譬如說許多對於伊朗文化的誤解得以釋疑。在約莫一個月的操作之後,此地也成為了在地的人會來討論伊朗和美國之間文化和政治的地方,而且仍然有對這個計畫不熟的顧客,這也讓外賣窗口形成一個自然的公共論壇。在當地缺乏波斯餐廳的情況下,衝突廚房也大受在地的伊朗社群的歡迎,他們提供了認識更深入的伊朗文化的機會。創辦餐廳的團體也更推進一步地組織一些活動,譬如一場在德黑蘭與匹茲堡之間,透過視訊交流的晚宴。
Jon也表示,人們並不會一開始就把這個餐廳聯想成是一個藝術計畫(當然這也不是他們的目的,而只是一種手段,或者方法),不懂波斯語的人可能是因為醒目的視覺形式而被吸引,而伊朗社群則直接讀取語言(但通常也是會懷疑一下,這裡真的有在賣Kubideh嗎?)。他們所要提供的,是連結日常的機會。透過在食物當中深植的歷史和文化,成為了從感官上著手的邀約,從而突破公眾原本的心理界限,開創機會,去更細緻討論這些議題。
衝突廚房官方網站
We make money not art網站訪問
這是一家只提供與美國目前有衝突的國家的食物的得來速餐廳,當前正提供的是來自伊朗的食物(編按:2010年6月,後續還有阿富汗、委內瑞拉、北韓等等)。包裹Kubideh Kebab的是一張寫著伊朗當前事實狀況、文化、政府以及美國如何對待他們的包裝紙。每四個月餐廳會更換一次主題,借機在這當中討論文化、政治當中的誤解、衝突和矛盾,以及一些迫在眉睫的問題。
包裝紙上的描述和故事往往以第一人稱的方式呈現。這些說法是來自於團隊在匹茲堡和伊朗對於伊朗人有關於文化、政治的主題的訪問。這些以第一人稱呈現的觀點也常常包含了衝突和矛盾在其中,他們希望呈現的是並立的觀點,透過這些意見來啟動對話。
創辦人之一的Jon接受訪問表示,每天外賣的窗口大約會有40~70位的顧客,即使他們對這些食物並不熟悉卻也樂於嘗試。透過這個平台和這些對話,使得譬如說許多對於伊朗文化的誤解得以釋疑。在約莫一個月的操作之後,此地也成為了在地的人會來討論伊朗和美國之間文化和政治的地方,而且仍然有對這個計畫不熟的顧客,這也讓外賣窗口形成一個自然的公共論壇。在當地缺乏波斯餐廳的情況下,衝突廚房也大受在地的伊朗社群的歡迎,他們提供了認識更深入的伊朗文化的機會。創辦餐廳的團體也更推進一步地組織一些活動,譬如一場在德黑蘭與匹茲堡之間,透過視訊交流的晚宴。
Jon也表示,人們並不會一開始就把這個餐廳聯想成是一個藝術計畫(當然這也不是他們的目的,而只是一種手段,或者方法),不懂波斯語的人可能是因為醒目的視覺形式而被吸引,而伊朗社群則直接讀取語言(但通常也是會懷疑一下,這裡真的有在賣Kubideh嗎?)。他們所要提供的,是連結日常的機會。透過在食物當中深植的歷史和文化,成為了從感官上著手的邀約,從而突破公眾原本的心理界限,開創機會,去更細緻討論這些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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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1月1日 星期四
都市更新的12條基本守則
1.Die Erneuerung muß mit den jetzigen Bewohnern und Gewerbetreibenden geplant und – substanzerhaltend – realisiert werden.
2.Planer sollen mit Bewohnern und Gewerbetreibenden in den Zielen der Erneuerungsmaßnahmen übereinstimmen, technische und soziale Planungen Hand in Hand gehen.
3.Die Eigenart Kreuzbergs soll erhalten, Vertrauen und Zuversicht in den gefährdeten Stadtteilen müssen wieder geweckt werden. Substanzbedrohende Schäden an Häusern sind sofort zu beseitigen.
4.Behutsame Änderung von Grundrissen soll auch neue Wohnformen möglich machen.
5.Die Erneuerung von Wohnungen und Häusern soll stufenweise geschehen und allmählich ergänzt werden.
6.Die bauliche Situation soll durch wenige Abrisse, Begrünung im Blockinneren, Gestaltung von Fassaden verbessert werden.
7.Öffentliche Einrichtungen sowie Straßen, Plätze und Grünbereiche müssen bedarfsgerecht erneuert und ergänzt werden.
8.Beteiligungsrechte und materielle Rechte der Betroffenen bei der Sozialplanung müssen geregelt werden.
9.Entscheidungen für die Stadterneuerung müssen offen gefunden und möglichst am Ort diskutiert werden. Die Betroffenenvertretung ist zu stärken.
10.Stadterneuerung, die Vertrauen erzeugt, braucht feste Finanzzusagen. Das Geld muß schnell und auf den Fall bezogen ausgegeben werden können.
11.Es sind neue Formen der Trägerschaft zu entwickeln. Treuhänderische Sanierungsträgeraufgaben (Dienstleistungen) und Baumaßnahmen sollen getrennt werden.
12.Die Stadterneuerung nach diesem Konzept muß über die Zeit der IBA hinaus gesichert sein.
參考條目:
柏林的都市更新12條守則(市政府版)
都市更新的12條基本原則(維基條目)
審慎的都市更新12條守則及其由來(英文版)
1984年柏林國際建築展
2012年1月13日 星期五
2011年11月12日 星期六
[轉貼] 從抗爭到內省
【轉載自《第十七屆香港國際電影節》特刊】
年初國泰航空公司機艙服務員罷工 [1],我越加想念小川紳介。香港的勞動人民當中,要是也有個拍紀錄片的電影工作者,一心一意「通過拍攝者和被拍攝者彼此合作」,讓人民當演員,讓演員演自己,以此來創造現實的某一面,會是多麼重要、有力和美好。凡斷了奶的人都該懂得:不能把抗爭的過程留待各大報章和電視台以客觀做幌子紀錄下來,電視將死生大事夾在信用卡和快餐店廣告之間,既枉作小人,又沒有幽默感。電視的世界就是柏拉圖所說的洞穴,裡面見到的只是影子。
參與就得有立場,這是攝影機投身抗爭的核心精神。三里塚的農民反對政府武力掠取他們的土地,用作興建新東京國際機場的「地點」。抗爭於一九六六年開始。小川和他的伙伴於一九六七年搬入成田市的三里塚(Sanrizuka),住了五年,和當地農民合作,拍了六部(長達十六小時)有關這場激烈而漫長的抗爭的影片:依賴土地維生的人對抗想借土地來謀利的人。電影工作者投入抗爭的主要動力在於肯付出時間,並親歷其境。小川一伙不是「拍完鬆」(shoot and run)。攝影機和農民一起生活,鏡頭所見所感就是農民所見所感,不但描述的對象是完整的自己,思想和感情也十分一致。
《三里塚‧第二堡壘的人們》裡有這樣一場。一名母親與她的成年女兒把自己用鐵鏈鎖在樹幹上,等待著搏鬥展開。政府支持的成田機場公司調派警察,又收買惡棍,要把農民逐出他們的土地。女兒說了一句:「很冷呀。」母親正在思潮起伏,她沒看女兒一眼,可也沒有責罵之意,只是稍為有點生氣地回女兒一句:「別囉唆嘛。」這個場面我總是激動得目不轉睛,眼角噙著淚水,而內心卻泛起笑聲。我感動,因為這場面普通而不平凡,因為我看見了她們還是那麼活,那麼有生氣。攝影機在恐懼和憤怒當中,面對著逼近眉睫的鎮壓,仍在笑。這些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死板板的烈士。
艾米爾‧迪‧安東尼奧(Emile de Antonio)曾說:「一切通情達理的政治,都出自這種見解:人首先得活著,才能介入政治。」[2] 誰要製造烈士?換言之,誰要人做受害者?是基督教、共產主義和電視。死人不能壯大活人的力量,只會削弱他們的實力。《第二堡壘的人們》儘管一派英勇鬥志,但其中沒有英雄、受害人或烈士。農民在抵抗著暴徒,或在山頂上有心無力地看著警察毒打支持他們的學生,拆毀他們的要塞;有個女人厲聲疾色地當著警察的面叫他滾回老家。我們目睹這一切,正當的反應是憤怒,不是憐憫或哀戚;不像庸俗虛偽的電視,用飢餓的索馬利兒童來賺人熱淚。

《三里塚‧第二堡壘的人們》裡有這樣一場。一名母親與她的成年女兒把自己用鐵鏈鎖在樹幹上,等待著搏鬥展開。政府支持的成田機場公司調派警察,又收買惡棍,要把農民逐出他們的土地。女兒說了一句:「很冷呀。」母親正在思潮起伏,她沒看女兒一眼,可也沒有責罵之意,只是稍為有點生氣地回女兒一句:「別囉唆嘛。」這個場面我總是激動得目不轉睛,眼角噙著淚水,而內心卻泛起笑聲。我感動,因為這場面普通而不平凡,因為我看見了她們還是那麼活,那麼有生氣。攝影機在恐懼和憤怒當中,面對著逼近眉睫的鎮壓,仍在笑。這些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死板板的烈士。
艾米爾‧迪‧安東尼奧(Emile de Antonio)曾說:「一切通情達理的政治,都出自這種見解:人首先得活著,才能介入政治。」[2] 誰要製造烈士?換言之,誰要人做受害者?是基督教、共產主義和電視。死人不能壯大活人的力量,只會削弱他們的實力。《第二堡壘的人們》儘管一派英勇鬥志,但其中沒有英雄、受害人或烈士。農民在抵抗著暴徒,或在山頂上有心無力地看著警察毒打支持他們的學生,拆毀他們的要塞;有個女人厲聲疾色地當著警察的面叫他滾回老家。我們目睹這一切,正當的反應是憤怒,不是憐憫或哀戚;不像庸俗虛偽的電視,用飢餓的索馬利兒童來賺人熱淚。
要明白,有關三里塚的影片系列是爭取社會公義的抗爭其中一個部份。影片要把抗爭情況傳達人們,並激發他們採取行動。它們還得小心別掉進追求美感效果的窠臼。《第二堡壘的人們》有人稱之為「戰爭片」,但其他戰爭片在在追求激烈廝殺,營造決戰前的緊張氣氛,製造驚天動地的搏鬥場面(難怪杜魯褔一語中的地指出:「反戰片沒可能拍」,因為你必然會從中獲得快感)。而在本片裡,搏鬥並不是為了刺激、為了美感,它還有下文。搏鬥之後,影片有一個很長的段落,映著隧道內「甚麼事也沒發生」,只有農民在談論他們鑿的隧道和在隧道內的生活。鍾‧伯德曼(Joan Braderman)認為「土地代表著農民的傳統生活方式和唯一生計,而在地下掘隧道」不單是重要策略,也是極富象徵意味的反擊方法。「推倒手無寸鐵的學生和農民不難,要壓倒藏在地底下不肯妥協的人卻是另一回事。」[3] 實在值得在此重複一遍政治電影的格言:美學上的決定同時是政治上的決定。
拍一部介入政治的電影,要是沒人觀看,頂多和簽名請願的效果相同。小川和他的伙伴帶著他們完成好或正在陸續完成的影片,放給日本各地的觀眾看。他們不光是坐在屁股上,向同情他們的影評人抱怨影片沒有人肯發行,投訴人們對藝術和社會漠不關心。小川他們這種拍電影的方式,用奧吉斯圖‧包奧(Augusto Boal)的說法,就是一種受壓逼者的電影。沒有人高高在上為任何人排難解紛。攝影機也是置身於事情核心,追隨著事態發展。(偷窺是不存在的。在《嗨!人間曲調》裡堅守的道義立場(ethical position)就是:拍攝之前先問准對方。那些人以為拿著攝影機就可以見甚麼拍甚麼,以為就可以拍下一切,應該拿他們在牆下排成一行,擲以臭蛋。)留意凡是有人展開討論的情況下,攝影機對講話的人和聆聽的人都同樣關注。投身抗爭行動的攝影機是民主的。

拍一部介入政治的電影,要是沒人觀看,頂多和簽名請願的效果相同。小川和他的伙伴帶著他們完成好或正在陸續完成的影片,放給日本各地的觀眾看。他們不光是坐在屁股上,向同情他們的影評人抱怨影片沒有人肯發行,投訴人們對藝術和社會漠不關心。小川他們這種拍電影的方式,用奧吉斯圖‧包奧(Augusto Boal)的說法,就是一種受壓逼者的電影。沒有人高高在上為任何人排難解紛。攝影機也是置身於事情核心,追隨著事態發展。(偷窺是不存在的。在《嗨!人間曲調》裡堅守的道義立場(ethical position)就是:拍攝之前先問准對方。那些人以為拿著攝影機就可以見甚麼拍甚麼,以為就可以拍下一切,應該拿他們在牆下排成一行,擲以臭蛋。)留意凡是有人展開討論的情況下,攝影機對講話的人和聆聽的人都同樣關注。投身抗爭行動的攝影機是民主的。
小川由三里塚,經過邊田部落,最後來到牧野村。阿比‧馬克‧羅尼士(Abe Mark Nornes)說得好:《三里塚‧邊田部落》是小川「由鬥爭轉折到生活」的電影。小川細心觀察農民的生活,他們如何一邊尋求社會公義和平等對待,一邊頑強地支撐下去;他進而察覺到:「要充份拍出農民的內心是多麼困難。要拍事物的表面相當容易,可是怎樣去拍攝心靈呢?要拍攝人們的心靈,我們得先了解這心靈。」為此這群電影工作者在牧野村定居下來。十三年後,小川完成《牧野村千年物語》。影片的主要動力還是在於肯付出時間,並親歷其境。不過這次多年的忍耐流露出小川等人的謙遜,他們明白世上的確有永恆的題旨和重大深遠的人間至理,而知識不單來自書本,也來自普通生活和日常事情。
《牧野村》以熾熱的目光投注於活生生的人事上,並懷著愛的渴求和忠誠,將它的題材充份活現出來。影片的題材:人民、他們種的稻米、他們的歷史和生命本身,都透過影片表現了出來。它們以影片為契機,反過來令影片洋溢著亙古不滅的精力,化為大自然普通而原始的意象。一棵稻禾在受精那刻逐步展現的慢鏡頭,相當於這群電影工作者孜孜不倦地學習種米、增加收成,帶著孩童的興奮熱誠來從事艱苦吃力的勞動,細看之下,自是一部人間神曲。這兒精神和肉體沒有離異、思維和情緒也無分割;而是生命和思想相連不斷、融合無間。
《牧野村》不是從高空摔落地面,而是步步探進生活的深處。之前是文字和觀念,現在是慈悲女神和生育之神(在《邊田部落》一片裡已現身過一次,那時是棵白蘿蔔);之前是理智知識,現在是神話和傳說;之前是科學唯物主義,現在是祭禮儀式。影片利用故事旁述、舞台燈光和動作,重現二百五十年前發生的一場暴動,整個場面的調度就是一齣源自儀式的舞台劇,而演出人員則像三里塚那一個個堡壘的人民般積極參與。鑑往知來,察古知今。抗爭並沒停下來,只是轉成了內省。

《牧野村》以熾熱的目光投注於活生生的人事上,並懷著愛的渴求和忠誠,將它的題材充份活現出來。影片的題材:人民、他們種的稻米、他們的歷史和生命本身,都透過影片表現了出來。它們以影片為契機,反過來令影片洋溢著亙古不滅的精力,化為大自然普通而原始的意象。一棵稻禾在受精那刻逐步展現的慢鏡頭,相當於這群電影工作者孜孜不倦地學習種米、增加收成,帶著孩童的興奮熱誠來從事艱苦吃力的勞動,細看之下,自是一部人間神曲。這兒精神和肉體沒有離異、思維和情緒也無分割;而是生命和思想相連不斷、融合無間。
《牧野村》不是從高空摔落地面,而是步步探進生活的深處。之前是文字和觀念,現在是慈悲女神和生育之神(在《邊田部落》一片裡已現身過一次,那時是棵白蘿蔔);之前是理智知識,現在是神話和傳說;之前是科學唯物主義,現在是祭禮儀式。影片利用故事旁述、舞台燈光和動作,重現二百五十年前發生的一場暴動,整個場面的調度就是一齣源自儀式的舞台劇,而演出人員則像三里塚那一個個堡壘的人民般積極參與。鑑往知來,察古知今。抗爭並沒停下來,只是轉成了內省。
從三里塚到牧野村,從理想至現實,抗爭的道路在時間和耐心的滋養下,走向了智慧的殿堂。投身抗爭的攝影機曾經是水火不容,現在卻陰陽互補,動中求靜。攝影機轉化為一面明鏡,收在鏡中的、和鏡子反射的形像,都成為了攝影機自身的映象。牧野村的村民在片末圍著圈走過攝影機,向它招手微笑,就令我想起笑口常開的禪師。笑,就是他們由心底湧出來的體悟。
(原文以英文撰寫,徐昌明譯)
註:
[1] 按:文章寫於1993年。
[2] "All rational politics proceeds from the notion that in order to be political people must firstbe alive." Emile de Antonio, "Emile de Antonio Interviews Himself: In the King of Prussia", Film Quarterly, Fall 1952, p.28
[3] "Pushing back poorly-armed students and peasants... is one thing. Crushing intransigent human beings under the earth would be quite another." Joan Braderman, "Shinsuke Ogawa's Peasants of the Second Fortress: Guerilla Documentary in Japan", Show Us Life, p.276
(原文以英文撰寫,徐昌明譯)
註:
[1] 按:文章寫於1993年。
[2] "All rational politics proceeds from the notion that in order to be political people must firstbe alive." Emile de Antonio, "Emile de Antonio Interviews Himself: In the King of Prussia", Film Quarterly, Fall 1952, p.28
[3] "Pushing back poorly-armed students and peasants... is one thing. Crushing intransigent human beings under the earth would be quite another." Joan Braderman, "Shinsuke Ogawa's Peasants of the Second Fortress: Guerilla Documentary in Japan", Show Us Life, p.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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